唯一的骨(唯有小白骨不在绛霜谷,才...)(2/3)
道不好闻,可好歹没有沾血腥气,能强上那么一星半点。 几乎是厉鬼被吃掉的同时,整个绛霜谷安静了十八个度。 打个比方,方才的绛霜谷如果是载歌载舞的元宵灯会,这会儿就是大雪过后的深夜,静得能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。 厉鬼们那没吃过人的有限灵识中充斥着一句话――白色杀神回来了啊啊啊! 秦九轻带着小骷髅走进绛霜谷,这一幕但凡有个其他修士看见,只有惊掉法器的份。 这是何等闲庭信步的姿态,回家串门都没你们这么悠闲! 哦…… 对小骨头来说,还真和回家串门没什么区别。 秦九轻问白小谷:“能感知到自己的骨头吗?” 白小谷摇摇头。 秦九轻也不算意外,他来绛霜谷之前隐隐有想过。 这里不会有第二个小白骨,哪怕只是一具没有灵识的白骨,也不会有。 小白骨是独一无二。 无数个时空中的独一无二。 秦九轻带着小白骨走遍了绛霜谷,他确认了谷中的角落,别说是莹润如玉的小骷髅,连白色的枯骨都没见到过。 这里有很多枯骨,很多残缺不全的枯骨,但都是五颜六色的。 人死如灯灭,尸骨现造化。 生前的恶会落在尸骨上,足以见得死在绛霜谷中的人,无不杀孽滔天。 也是,千年前的仙魔大战,参战人无论仙魔,皆是满手血债。 白小谷走着走着就不想走了,其实他不知道什么是累,但走得久了会很无聊,而且会想起那漫长的一千年。 他无数个日夜就是这般走遍狭小的绛霜谷,漫无目的地踩遍无数个角落,不知疲倦地走着。 不懂的时候还好,一旦懂了才会感觉到寂寞。 连人都不是的,只是一具骷髅的寂寞。 秦九轻察觉到他的情绪:“累了?” 白小谷:“嗯!” 秦九轻弯腰,白小谷立马环住他脖颈,坐到了他的胳膊上。 累倒也不怎么累,但他喜欢被九大寂抱着,喜欢靠在他肩膀上,喜欢偷摸摸地碰碰他。 九大寂真好,幸亏他遇到了他。 是他把他带出了绛霜谷。 毫无疑问,绛霜谷里没有第二个小白骨,秦九轻又来到了乾坤清明阵前。 他刚靠近,早被放出来窃天忽然出声:“有人。” 秦九轻不动声色地掩了气息。 他如今只是个凡人,只要屏住呼吸,周身几乎没有灵气波动,绝不会引起修士的察觉。 秦九轻隔着累累骨山看了过去,仅仅一个侧影,他便感觉到了万箭穿心之痛。 君上暝。 站在乾坤清明阵前的男人是君上暝。 终年晦暗的绛霜谷,湛蓝色犹如燃着冰焰般的阵门前,一抹纯白色的身影虚虚晃晃地立在空中。 他银发未束,松散的铺在背后,如一道银色缎带般浮在白衣之上,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封界大阵,似乎在透过它看着什么,银色眼睫下的眸子微亮,冷白色的面庞浮现出一抹满是眷恋的笑容。 孩子气的,病态的。 乃至疯狂。 秦九轻一动未动,唯有抱着小白骨的手微微用力。 白小谷大气不敢出,他努力蹭了下骨链,隔着骨头与他低语:“别难过。” 三个字让秦九轻周身释然。 他难过吗。 君上暝不配让他难过。 秦九轻透过骨头回应白小谷:“他是拔除我体内灵根的人。” 白小谷:“!” 秦九轻:“上一次,他杀了爹爹和娘亲。” 白小谷:“!!” 秦九轻声音微哑:“他是我师父。” 白小谷怔住了。 仅仅三句话,只需要三句话,已经道出了胸中的滔天恨意。 父母还活着。 但父母被一把火烧死的那一幕永远刻在秦九轻心底。君上暝没有收他为徒。 可自己被拔除灵根被背叛被欺骗之痛刻苦铭心。 一步踏回十三年前,秦九轻失去的好像都回来了。 他的父母,他的灵根都在。 他不入天虞山,君上暝似乎也和他再无关系。 真的是这样吗? 时空没有改变他的父母,亦不会改变君上暝。 善在,恶亦在,贪念亘古不灭。 除非他此生不入仙门不修行,否则君上暝一定会贪求万灵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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