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(无)(1/2)
很小的时候,季惊棠的母亲就跟她说过:性/爱是最简单有效的交流。 以前她不懂,但这几年,她慢慢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。 十岁那年,母亲嗜赌成性,父亲不堪忍受,毅然离开了他们母女。
这个骨子里重男轻女的男人直接放弃抚养权,把她丢给了责任感低微的母亲。
不到半年,他便有了新的家庭,从此人间蒸发。 季惊棠出生在四月,剪断脐带后,她一声尖啼,母亲转头想看看她,却被一窗初发的粉色海棠吸走目光。 季惊棠便有了这样的名字。 她也的确人如其名,逐渐长开的面容比花娇嫩,等真正褪去婴儿肥,她已经是过路人都会多看的精灵。 母亲患有严重的抑郁与焦虑,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。
有年轻的,会怯生生地四处张望,也有年长的,眼中不掩□□熏心,偶尔还会打起她这个漂亮女儿的主意。 母亲只说:她还小。
言语间并无保护之意。 下课后,家里总一片狼藉,季惊棠立在厨房里,擦洗碗碟时,常听隔壁房里有极大动静,母亲或哭嚎,或尖笑,听上去很尽兴,可等真正送走那些人,她又会落寞坐在房里或桌边,幽魂般夹着烟,吞云吐雾,并打开陈旧的留声机,放一些完全提不起劲的软绵绵老歌。 季惊棠知道她在做什么事。
可她也不好多问,因为她这个妈,也没别的本事,她心里清楚。 夜深人静时,她常望着天花板,自我告诫:她决不能成为母亲这样的人,这种没用的,令人唾弃的婊/子。 但十六岁那年,债主上门打砸,闹得很大,季惊棠蜷在墙角,望着满地的碎玻璃发抖,门都不敢出。 被迫辍学后,季惊棠常闷在房中哭泣,母亲为避风头不知去向,她无依无靠,一分钱都没有,橱柜里的面包发了霉,她就把变质的部分揪去,剩余的分成好几分,支撑了几天。 一礼拜后,她饿得发懵,一头栽在地上。
两眼发黑前,她脑子里只一个念头:要是这样死了该多好啊。 可惜她没死成,醒来时,她躺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。
妈妈的发小悄悄把她接来了,救了她一命。 发小的名字叫陈安如,经营着一家高档夜总会,她和善地让季惊棠称呼她为“如姨”。 季惊棠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姓汤,人已中年,但五官硬朗,长得还不错,至少看起来比妈妈那些客人顺眼得多。
可等他五指不以为意按来自己胸部,轻轻搓捏两下时,季惊棠开始犯恶心。
身体里挤满了强烈的惊惧,她弓起背,像雏鸟那样颤栗不停。 男人说:“这么小,真十八了吗?”
如姨回:“哪能真十八。”
男人哈哈大笑。 第二天,季惊棠的思想完全颠覆,她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看到了一地厚礼,有她梦寐以求的漂亮公主裙,有明净剔透的珠宝项链,还有彩虹一般缤纷的糖果与甜品。 她坐在里面,一个接一个地拆,瞪大了眼,惊喜又惶恐,像只迷失的幼鹿。 男人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,擦着湿发笑问:“喜欢吗,小棠。” 原来地狱即天堂,她点头,又点头,视他如神祇。 从此,她心甘情愿地变为另一个母亲。 性/爱是最简单有效的交流——她怎么才明白这个道理。尤其后来几年,她发现,这一点在谁身上都行得通,任何男人,百发百中,她的能力日益精湛,狩猎对象也在升级,直到遇见祁宾白,她才有了短暂的停憩。 因为他,她读到了最好的表演学校,住进千万豪宅,起居有人服侍,满身奢品,出入各种名门高邸,能在剧组螃蟹一样横行。
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,变得唾手可得。每到夜晚,立在落地窗后,踩着满城灯火,世界仿佛她尽在掌握。 母亲也开始仰仗她活着,为支撑自己恶习,这个曾叫她束手无策恨之入骨的女人,不得不对她百依百顺,卑躬屈膝。
有时她也会奋起反抗:“不是我你能过上这种日子?现在开始狗仗人势了?”
季惊棠嗤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