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5故人知君君不知故 暮雨留人人自难别(1/3)
<p> 周衍未躲。抬眼间的神情却是认真。</p><p> “可恶。”那一瞬间，燕韫心下动摇，硬是收了力气，拳头轻擦过周衍的颧骨。</p><p> 相比周衍的酒意退却，淡然的俊颜上，只留下燕韫那一拳的隐隐擦红。燕韫却是从耳根子起红成一片。</p><p> 燕韫情绪自是激动，质问道：“白狐狸！你为何不躲！？”</p><p> 周衍望着燕韫一双染着醉意的瞳眸，回答道：“这一拳，自是我该受下的。”</p><p> 他恢复平素的微笑模样，但是轻蹙的眉间却是燕韫看不透的悲喜。周衍喃喃道：“若是我早些寻到她，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……”</p><p> “什么意思？”燕韫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，询问道：“你……是姐姐的旧相识？”</p><p> 周衍听此轻笑，爽快应诺道：“是啊，我确是你姐姐的故人。”</p><p> “胡说！”燕韫否定道：“你若是姐姐的故人。为何我不曾见你？姐姐也不曾提及你？”</p><p> 周衍淡淡答道：“故人知君，君不知故人……我虽是你姐姐的故人，但你姐姐怕是记不得我与她曾经相识……”</p><p> “友不识友？”燕韫讽刺道，“好诡滑的道理！”</p><p> 周衍却是不以为然，只是笑着，隐藏神色。</p><p> *****</p><p> 这时，耳边传来隆隆雷声，瓢泼大雨瞬时而下，烟霭迷蒙，雨飞水溅。</p><p> 燕韫顺着雨声去到房中的窗边，看到楼外的几家小铺伙计正淋雨收自己的招牌，一时狼狈。或有行人匆忙避雨者，冒雨赶路者，执伞漫步者，众生百态。</p><p> 燕韫渐渐陷入回忆中。</p><p> 那日夜晚也起了雨。</p><p> 从白天到黑夜……幼小的自己躲在瓦砾堆的房檐边，不知道是在执拗等待，还是无处可去。他的身体被寒冷侵袭，唯独掌心微暖，保护自己手里的梨膏糖瓶。</p><p> “韫儿……”直到有道声音清婉熟悉，恍若涤荡之音。</p><p> 燕韫猛然抬头。看见燕灵半蹲在自己面前，勉强朝自己微笑：“抱歉，姐姐回来的晚了……”</p><p> 只是燕韫却感到害怕，因为此刻的燕灵同时满身是血，伤痕累累，却是交给自己三钱银子。并对自己说道：“暂时只有这么多了……”</p><p> 燕韫哽咽，仿佛用完自己所有的气力，言语不清：“姐姐，韫儿……以为……你……再也不要……韫儿了……”这一刻，五岁的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多么懦弱无助，他不能失去她。</p><p> “韫儿！”燕灵扶住燕韫的双肩，一脸认真：“姐姐说过会回来就会回来。就像我知道韫儿一定会等我回来一样。”下一刻拥燕韫入怀，“答应我……在这世上，姐姐已经没有了娘亲……绝对不能再没有韫儿……你知道吗……如果没有韫儿……姐姐……”</p><p> “会死……”</p><p> 燕韫想此收回思绪。</p><p> 周衍跟着来到窗边，开口言道：“时候不早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