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7隐名姓无意留芳史 问国势替父请黜责(2/3)

打量她与顾任雍愈发相似的眉眼，但瞧她的气质却令他回忆起多年前在潜邸时的一位故人。由此心生几分亲近，也更令他感伤这个孩子的身世。</p><p>  又见燕灵复行肃拜，继续言说：“再论，陛下于外从无懒政怠政，骄奢淫逸；于内不曾轻慢中宫，殊宠妃妾。若是台谏依旧认为天谴该罚，臣父政术疏遗，未能替陛下解忧，枉为宰执，最负深过！”</p><p>  皇帝听此，内心替自己的宰相顾任雍苦笑了一声。语气多了三分慎惜，探问道：“那可是你父亲，你……”</p><p>  “他是臣女的父亲，更是陛下的宰相。”燕灵叩首言罢，打消皇帝最后的顾虑，“臣女祈请陛下，明加黜责，激厉忠良！”</p><p>  皇帝长舒一口气，望向一旁的暗处，示意她起身，语气透着几分无奈：“你有心了。只是这话原不该你说……”</p><p>  燕灵似乎心里早有谋算，那双杏眼深含灵犀，明亮透澈。“臣女是替父亲传话。陛下只当臣女从未来过。”</p><p>  皇帝却是不解，暗问道：“可你已经来了，如何当你从未来过？”</p><p>  燕灵手拜，不再回答，只转身从容地朝柱下官的所在走去。</p><p>  柱下官低着头，见自己眼下出现一袭深绿色的宮装裙摆，伴着些许好闻的芙蓉花香。见其来意，急忙放下手中簌簌而动的史笔，恭敬作揖行礼。只是他不曾想自己无意中也令燕灵意外。</p><p>  闵中！？</p><p>  燕灵没有想到，闵中已成起居使。更没有想到自己与闵中会在如此情景重逢。但庆幸是在暗处，阴影遮住彼此的容貌。加上闵中守礼，不敢正视燕灵，也不知她的本来底细，所以彼此第一时间并未相认。</p><p>  燕灵随后镇定，说她原本要说的话，“史官大人，我本一介女流，无意留名正史，望大人高抬贵笔，将臣女名姓尽数隐去。”</p><p>  “这……”闵中一时犹豫，但想到身为史家，掌书王命。自当秉笔直书，死而无畏。于是直言，“女官大人，恕在下难以从命。要我文过饰非，不如命我立即赴死！”</p><p>  “大人误会了。”燕灵面容冷静，她已料到闵中的态度。遂是安抚道，“我并未要大人篡改史实。我今日所言，大人尽可详录。只需将臣女此人隐去即可。”</p><p>  闵中还是不解，发问道：“如何隐去？若是不提见者，岂不成了一篇残稿？”</p><p>  见闵中迟迟转不过脑筋，燕灵只得明示，“父女一心，我是替家父走这一遭。大人只当前来的是我的父亲。如何？”</p><p>  闵中听后思量，想来为保姑娘声誉，如此也算合乎情理，于是问道：“敢问令尊是朝中哪位辅弼……”</p><p>  “当朝首相，顾任雍。”燕灵说道。</p><p>  竟是顾公之女！闵中下意识抬头想要看清佳人的容颜。他自然也曾听闻顾公从江湖中寻回一双儿女。大女儿自是风致高远，词理无滞，更写得一手好字。</p><p>  此时，恰好重云中折现几缕微光，显出女子的钟灵五官，还有那双无尘的杏子眼睛。闵中看清后不免大惊。其人……其人容貌竟与韩府宴上遇见的青衣公子几近相似！彼时一身深绿宫装，初见时的清俊，如今细看出莹洁来，竟都是相称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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